“四支职业队？上海快被足球撑破了。”
虹口足球场门口，黄牛把申花球票捏得皱巴巴，嘴里喊价三百，眼睛却盯着隔壁小摊的烤肠。十米外，嘉定汇龙的小伙子发传单，递到路人手里，下一秒就被折成飞机扔进垃圾桶。传单上印着“主场十块钱看一场”，可垃圾桶比看台还热闹。
申花和海港的日子过得像过年。上港集团2022年挣了172亿，5%股份的分红转手就进了久事集团口袋，差不多8个亿，够给申花发好几年的工资。球迷更买账，2024年那场德比，六万多人挤进八万人体育场，门票钱收了1200万，黄牛都笑疯了。反观嘉定汇龙，主场常年不到两千人，十块一张票，卖光了也才两万块，还不够给球员发一个月工资。
赛更达橘橙刚冲进中乙，老板朱骏每年得自己掏几百万填坑。球队想搬去虹口蹭点人气，可虹口是申花的老巢，租场子得看人家脸色。嘉定汇龙也想蹭，蹭的是“嘉定”这块招牌，结果本地大爷大妈宁愿跳广场舞也不愿看球，文旅联动成了笑话，政府补贴迟迟不到位，搬家的传闻越传越真。
钱是最大的鸿沟。中乙一年烧三千万，中甲得八千万，中超直接飙到十个亿。申花和海港背后站着国企，钱像自来水，拧开龙头就有。低级别队呢？朱骏的钱包越来越瘪，嘉定汇龙的赞助商合同一年比一年短，球员工资拖两三个月成了常态。
球迷也不是傻子。申花赢球，朋友圈刷屏；海港夺冠，热搜挂三天。嘉定汇龙赢球？连本地新闻都懒得提。赛更达橘橙更惨，冲进中乙那天，官方微博点赞不到一千，评论区全是问“这队是干嘛的”。
有人算过账，上海两千多万人口，按理说四支球队分蛋糕绰绰有余。可现实是，两块大的被申花海港死死攥住，剩下的连渣都捡不到。嘉定汇龙试过送票，赛更达橘橙搞过校园行，效果约等于零。孩子们认得梅西，不认得自家门口的球员。
更尴尬的是，政府也犯难。顶级队是门面，砸钱不眨眼；低级别队像鸡肋，扔了可惜，养着心疼。嘉定区领导私下吐槽：“给汇龙修个新球场，不如把钱投到学校。”赛更达橘橙想申请补贴，文件递上去三个月，回复只有一句话：“研究研究。”
球员最懂冷暖。嘉定汇龙的老队长去年合同到期，俱乐部想续，工资砍半，他转头去踢野球，一晚上挣得比原来多。赛更达橘橙的小将们更惨，赢球奖金拖半年，家长群里天天有人问：“这球队靠谱吗？”
也不是没想过自救。嘉定汇龙直播卖过周边，T恤印得花里胡哨，销量两位数。赛更达橘橙拍短视频，抖音号粉丝刚破万，评论区全是骂“蹭热度”。球迷协会更分裂，申花派和海港派互掐，低级别队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。
有人说，上海太大，容得下四支队。可看看虹口足球场外的广告牌，海港和申花的LOGO占满整面墙，嘉定汇龙的名字缩在角落，赛更达橘橙的影子都找不到。地铁站的电视循环播放德比集锦，低级别队的比赛连个预告都没有。
最惨的是未来。中乙想升中甲，得砸钱；中甲想冲超，得砸大钱。朱骏再有钱，也扛不住年年几千万的窟窿。嘉定汇龙更悬，区政府一犹豫，赞助商立马跑路，球队分分钟解散。到时候上海真剩下两支顶级队，其他全是回忆。
虹口足球场外的黄牛还在喊：“申花票要不要？”没人问嘉定汇龙，也没人提赛更达橘橙。四支球队听起来热闹，其实一半在裸泳。上海真养得起吗？可能得先问问钱包答不答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