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这家伙绝对不是寻常人物,跟正哥的关系特别铁,两人早就称兄道弟了。
远哥平时再嚣张,见了他也得收敛起来,恭敬地打声招呼。
就连在圈子里颇有名气的公子哥柔哥,也得给他留点面子。
代哥更是为了他,砸下7000万,办了一场铺张又盛大的生日宴。
他能有这么大的身价,完全靠他那超有本事的老爹。
据说在整个海南地盘,哪怕是小事,都得他老爹点个头才能办。
就是点了头,旁边也没几个胆子真去做。
这人,正是海南地区最大老板的儿子,外号“海南王”的杜城。
最近这段日子,杜城跟着聂磊,竟然迷上了那些破旧的二手车。
越破的车他越喜欢,尤其是那种手动挡的,踩油门还能听见零件叮当响的感觉。
前几天聂磊收了一辆方头捷达,杜城一眼就中意上了,心里天天盘算着怎么把车弄到手。
可聂磊就是不肯松口:“你别老盯着我这捷达看,我这车保养得好着呢,找第二辆这种状况的都难。你真想要,去问问身边兄弟帮忙找找,看看市里有没有别的复古款,公里数少、车况好的。”
后来,杜城天天给聂磊打电话要车,这天又拨过去,急得有点不耐烦:“把那捷达给我运过来,我先开两天过过瘾。”
聂磊却死活不松口,态度相当坚决:“杜成,你想买啥车都行,但捷达这辆,对我来说跟老婆似的,真没法借出去。”
挂了电话,杜城心里憋着火,脸色瞬间阴沉,满眼都是不高兴。
正这时,陶强凑了过来,看见他皱着眉头的样子,小心翼翼地问:“城哥,您怎么老愁眉苦脸的?是碰到啥烦心事了吗?咱车库装修好了好一阵子,可这会儿连辆像样的车都没有,这可咋整?”
杜城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上几分无奈:“咱以前从来不玩二手车,根本没渠道,想找车都没地方找啊。”
他话刚说完,手机响了,是几个做平价二手车的小兄弟打来的:“城哥,我们这刚到一辆红色桑塔纳,之前是四九城附近一个县令开着的,车况特别整齐,才跑了7万公里,全是原装件,还跟您喜欢的手动挡,要不要过来看看?”
杜城一听,眼睛立刻亮了,“这下有戏了!”
他心里的郁闷也没那么重了,连忙说:“好!让他们赶快开过来,如果合适,我当场付钱。我刚才还给青岛的聂磊打过电话,想借他那捷达开两天,结果人家死活不肯。你赶紧帮我把这桑塔纳确定了!”
当天午后,二手车商把那辆红色桑塔纳洗得干干净净,开到了杜城面前。
杜城第一眼见车就喜欢得不行,围着车转了两圈,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没问题,这车我要了!多少钱?”
二手车商赶紧答道:“按现在行情,这车值个几万块,但原车主那县令想卖高点儿。虽然车龄久,但公里数少,他平时上下班用,也就去开开会,车况没得说。要是真想买,原车主希望多收您一万两万的。”
杜城毫不犹豫地挥挥手:“先把车留给我,钥匙给我。你告诉我那县令住哪儿,我让人带十万块现金过去——我既然看中了,多少钱都无所谓,就算他开价20万,我也给。”
陶强立马去准备现金,跟着小兄弟直接去了县令家。
县令一见这十万现金,顿时懵了,心里嘀咕:这杜成难道想借买车贿赂我?或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?
二手车商看他这样,一忙解释:“县令您别多疑!杜老板就是相中了您的车,觉得好车该卖个好价钱,这钱您就放心收着。”
2
最近几天腾出时间,赶紧跑趟车管所,把过户的事给办妥就行了。
县令一听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,脸上乐开了花,合不拢嘴的笑。
凑巧,杜成眼看着快过33岁生日,心里盘算着想弄个带“3”的车牌。
他直接一把电话打到车管所,刚好接电话的是车管所负责人。
对方开口问:“喂,您好,请问是哪位?”
杜成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是杜成,帮我查查系统,想找带‘3’号,最好是两个‘3’的车牌。”
车管所一把手赶紧答应:“没问题,我这就帮您找。”说完就挂了。
两天后,负责人才主动打电话过来:“杜成,车牌找着了,是‘33’号,但是不是京A的,您看能接受吗?”
杜成不挑剔,笑着说:“行,能找到就行,麻烦你了。你帮忙联系车主,问问价格,今晚约他出来,咱一块吃饭聊聊。”
一把手连忙答应:“好的,我这就去联系。”
挂了电话后,他马上给“33”号车牌的车主打过去:“您好,我是车管所工作人员,您名下有块‘33’号车牌,您打算卖吗?”
车主楞了一下,立刻回应:“卖!”
负责人忙问:“那晚上见个面聊聊吧?您在哪个区方便?来朝阳怎么样?”
车主爽快答应:“行。”
负责人又补充:“好,那今晚朝阳见,我把饭店地址发给您,去吃涮羊肉。”
挂断后,他给杜成回了信:“杜成,我怎么劝都没动摇车主,他起初不肯卖。后来和他媳妇商量了一下,才勉强答应。今晚咱们去碰碰价格,看看能成不成。”
杜成点头:“好,今晚我带钱过去。”
当晚,杜成带着陶强,直奔约好的火锅店。
另外一边,车主带着妻子和孩子也来了。
吃饭的时候,杜成坐主位,旁边是车管所领导,车主紧挨着。
领导先开口:“这是杜总,他很中意您这块‘33’号,想谈谈买车牌的事。这位是您太太吧?下午商量得怎么样?打算卖多少钱?”
车主抿嘴,斟酌着说:“起初我不想卖。既然杜总有心意,至少得2万块,给2万我马上过户,合同你们备好就成。如果达不到,那也不用谈了。我们家日子过得还算稳,2万不2万对我们关系不大,主要看杜总喜不喜欢。”
杜成抬头看向车主:“兄弟,2万?”
心里暗自嘀咕,这价格确实有点高,但也没必要在这点钱上纠结。
他开口:“我出个18000,您看怎么样?”
同时,他悄悄向陶强使个眼色。
陶强立刻明白,转身下楼准备钱了。
车主看着陶强离开,心里偷偷想着:自己喊价太高,可能吓跑人了。
赶紧降价说:“16000,只要16000您愿意拿走,这牌照就是您的,要不咱就散了!”
他老婆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胳膊,低声抱怨:“你咋这么死硬?再拖下去,怕连5000都卖不出去!”
没多久,陶强拎着个鼓鼓的帆布袋回来,把包放在杜成旁边。
杜成伸手从包里抽出厚厚一叠崭新的钞票,啪地一声放在车主面前,语气干脆:“你看看这些钱够不够?没问题的话,这车牌号就是我的了。合同我也准备好了,咱现在签字,明天一早就去办过户。”
车主低头一瞄,那钱叠得厚厚一摞,忍不住心里犯嘀咕:“不会都是50块一张的零钱吧?”
他妻子眼睛瞪得溜圆,谁都没想到,杜成竟然直接拿出5万现金。
车主愣了好一会儿,才结结巴巴问:“老兄,你这是啥意思?”
杜成笑容满面,语气诚恳:“我看你们夫妻挺实在的,而且我是真的看中这牌照了。这5万,你拿着吧。”
3
合同都签好了,咱们现在就赶紧把过户手续办了。
以后这车牌就是我的了。
车主听着既惊讶又开心,话都发抖了:“真……真给5万块?”
他老婆更是乐开了花,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,赶紧端起桌上的酒杯:“老弟,真没想到你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!嫂子给你敬一杯!”
就这么,杜成花了5万块把“33”号牌照买下来了。
第二天天刚亮,过户手续全办妥,他立马给几个关系铁的哥们打电话,让他们帮忙通知大家:“今晚咱去杨芳涮羊肉,我请客!不仅买了车,还弄到个好牌照,你跟兄弟们说一声,大家都过来聚聚热闹热闹。”
电话那头立马回应:“行,城哥!我给你传话!”
挂了电话,杜成开着刚买的桑塔纳上了高速,绕了一圈,终于好好地开了回味一把。
然后直接朝约好的饭店驶去。
他一到,几个哥们已经在店里等了挺久。
这家店挺有意思,有包间还能唱歌喝酒。
杜成把车钥匙一扔在吧台,挺着胸膛迈着四方步,慢悠悠进了包间。
哥们一见他,立刻围了上来,满脸好奇地问:“城哥,您买了啥车?看你这高兴劲,肯定不简单!”
杜成笑着得瑟一下,故意卖个关子:“啥车?你们肯定没见过!这辈子能坐一回,保证你们家祖坟都冒青烟!我33岁生日快到了,特意买了个‘33’号牌。你们猜这牌照花了多少钱?别光看车,这牌子就50多万!咋样,牛不牛?”
旁边一个兄弟笑着起哄:“城哥,别说了!把这车带出来让哥几个瞧瞧,开开眼!看完咱就回屋喝酒,最痛快!”
杜成一摆手,爽快答应:“走,你们跟紧了,这就带你们去看看!”
一帮人从楼上走下来。
刚走到门口,杜成环顾四周,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了。
他猛地转头问陶强:“陶强,咱车呢?车放哪儿了?”
众人从暖洋洋的包间走出来,杜成一下没看着自己的桑塔纳,傻眼了。
他一把抓住陶强,声音急又带慌:“车不是该停这儿吗?你刚才不是跟我聊着呢?”
话还没说完,他发现不远处停着辆眼熟的车,快走过去一看,差点后退两步:“这哪是咱车?连牌照都没影了!”
旁边几个兄弟也过来了,喊着:“城哥,车呢?赶紧开过来让兄弟们见识见识!”
杜成心里一紧,冲那车走过去,双手叉腰,绕着车转了好几圈,越看越火大。
他背着手站着,大声吼:“车牌呢?就算车牌不见,车身怎么还被划得一条条的?这到底咋回事啊!”
这时陶强反应过来了,指着车牌架,脸色发白,声音都有些抖:“看样子是有人拽下来的,你看这牌框,全被弄歪了,明显是硬生生扯下去的!”
从进店到出来,没超过20分钟,车就成了这幅样子。
杜成气得喘不上气,脸色铁青,呼吸都重了。
几个兄弟凑过来问情况,杜成咬紧牙,憋屈得厉害:“这破车,我忙活一周了,找车源、托关系搞牌照,好不容易弄好,结果还没玩一天,车牌就没了,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当众出丑吗!”
他一点吃饭的心思没了,拉开司机座门一坐,踩油门,“嗡”的一下开走了。
回到办公室,他一见陶强,就一顿骂:“你能行不?在店里让人给我丢脸还不够,上车还装模作样戴白手套,一开始档都挂了熄火,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难受!车牌被扯了,我给你点时间,去店附近找,找到马上给我打电话,这点事都办不清,你还待我这里干啥!”
话一说完,他把陶强给赶了出去。
4
陶强知道这次杜成是真的火了,根本不敢拖泥带水。
连夜叫上几个兄弟,在饭店附近展开了彻底搜索。
没想到,居然真的找到点线索。
有个叫徐凯的小子,开着辆沙漠色的悍马。
这家伙平时就喜欢挂吉利号牌。
之前见过杜成那辆车上挂的“33”号牌,觉得特别上眼。
心里起了贪念,就让自己手下给拆下了那牌子,换到了自己的悍马上。
陶强带着四五个人,在饭店旁边的一家夜总会门口找到了那辆悍马。
他们立刻把车给包了起来。
然后叫来夜总会的大堂经理,语气又硬又急:“这车是谁的?给我说清楚!”
大堂经理皱着眉头,搓着手,一脸为难:“这车刚来不久,车主还在包间唱歌呢,我不好贸然去打扰。”
陶强让他去把车主叫出来。
大堂经理吓得摇头摆手,只指了指不远处的包间,让陶强自己进去找。
陶强带着人走到包厢门口。
没人回应,他直接推门而入。
里面七八个男人,搂着十几号打扮艳丽、穿着火辣的姑娘。
劲爆的音乐声震耳欲聋。
大家又唱又跳,吵得旁人头疼!
陶强直接伸手一按,把灯打开。
刺眼的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。
他吼着:“别跳了,停下!”
然后快步走到音响旁,一把按停了音乐。
屋里瞬间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都惊讶地盯着陶强他们,脸上满是疑惑和不满。
徐凯慢吞吞地从软沙发上站起来。
眼皮半眯成一道缝,满不在乎地打量着陶强。
语气带着懒散和挑衅:“咋回事?你们这是搞啥?”
陶强眼睛死死盯着徐凯,没绕弯子,开门见山说:“门口那辆黄色悍马是你的吗?跟我出来,有话得说清楚。”
徐凯听完,身子往后一靠,直接坐回沙发。
翘着腿,明显不想起身。
心里还想:凭啥听你?
陶强见他不动,迈步上前几步,声音压低了,带着威压:“你那悍马上挂的‘33’号牌,是哪儿来的?不会是从辆桑塔纳上拆的吧?”
徐凯没否认车是他的。
但嘴角一翘,满不在乎地摆手:“车牌这东西,谁没挂过不一样的?这牌子假着呢,我过两天就还回去,没必要较真。”
陶强一听这话,火全被点燃了。
声音猛地提升,气急败坏地吼:“你知道点啥?这牌子是我们老板花了50万真金白银买的,可不是那玩意儿假货!”
徐凯鼻子里轻哼一声,眼神充满怀疑。
心里想着:你少骗我了,骗不着我。
陶强握紧拳头,强忍怒气,最后警告:“我劝你现在立刻把牌子卸了,去给我们老板道歉。
不然别怪我动手不客气!”
徐凯依旧不屑一顾。
觉得陶强找茬,故意来搅局。
心里还想:你能怎样?
这时候,陶强背后一兄弟从旁边桌上拿了个啤酒瓶递给他。
陶强一把接过,手指紧紧攥着瓶身,指着徐凯厉声说:
“现在把牌卸了,去给我大哥道个歉,这事就算完。
要不然,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!”
徐凯仰头,脸上满是不屑,冷笑着:
“你算啥东西,也配来教我做人?”
陶强当场被激怒,火气冲上头顶。
高高举起啤酒瓶。
徐凯身边的人一看这架势,立马都“呼啦”站了起来。
指着陶强嚷嚷:“咋着?你还真想动手?
有种你就打我试试看!”
在场的人都喝了不少酒,头脑有些糊涂。
一边一方,一个举瓶准备动手,另一个还凑过头来挑衅。
这时候要是低头认怂,脸面全没了。
以后再混这圈子,抬不起头!
5
陶强眼睛一瞪,杀气腾腾地举起啤酒瓶,直接朝着徐凯脑袋“咔嚓”一下砸了过去。
紧跟着他身后的三四个兄弟也没闲着,看到陶强动手,纷纷从酒桌上抓起啤酒瓶,跟着冲了上去。
这一下砸得挺重,徐凯被击得身子歪了歪,连连往后退了两三步,差点站不稳。
陶强身边一个哥们见状,赶紧上前,一把揪住徐凯衣领,用力把他拉向自己怀里,另一只手还握着断成半截的玻璃啤酒瓶,猛地又往徐凯身上招呼过去。
对面十几个人见这情况,连顾不上别的,齐刷刷一哄而上,跟陶强他们扭成一团。
包间外负责服务的姑娘们被屋子里的“噼里啪啦”打斗声吓坏了,赶紧把门开开一道缝儿,偷偷往里瞅。
只见啤酒瓶在屋里飞来飞去,地上满是碎玻璃,姑娘们吓得转过身,直接跑向夜总会老板办公室,一边急匆匆一边喊:“不好了!包间里打起来了!十来个跟四五个人干起来,啤酒瓶乱扔,碎得一地都是!”
老板一听,心头咯噔一下,急忙问:“谁被揍了?”
姑娘们跑得气喘吁吁,扶着墙喘息,说:“徐凯被打了!”
老板一听徐凯这名字,脸色立马变了,心想“徐凯可得保住”,急忙带着手下往包间赶。
这帮人都是夜总会专门雇来的打手,身手远比徐凯那些狐朋狗友强一大截。
他们手里拿着钢管和木棒,气势汹汹地冲进包间。
刚进去的时候,陶强已经把徐凯那边大部分人打趴下了,地上躺了一堆呻吟没力气反抗的人。
这时老板快步走到沙发旁,弯着腰大声喊:“凯哥!凯哥!你怎么样了?”
坐在沙发上的徐凯,脑袋上满是血,血顺着脸往下流,脸色惨白得像张纸。
他虚弱地抬起手,指着陶强,对着老板喊:“打他!你们还愣着干啥?快给我上啊!”
那帮人一听话,立刻朝陶强冲了过来。
陶强脑子飞快转,因为硬拼没什么优势,不能耗着力气。
他猛地伸手到后腰,掏出一把五四式手枪,朝天花板“当当”连开两枪。
同时冲着那群人吼:“有种的再上一步试试!趁现在赶紧去弄把‘33’号车牌,把它从车上拧下来,快点!”
对面那帮人被枪声吓呆了,停住不敢动。
过了好一会儿,才有两个人手哆嗦地拿着扳手跑出去,把悍马上的牌子给拧下来了,回到包间递给陶强。
陶强接过牌仔细瞧了眼,确认就是自己老板那块,顺便瞟了一眼瘫坐沙发上的徐凯,眼神冷冰冰的,说:“这事儿没完,给我留个名片。
我先把车牌带回去,跟我老板交代。
后续怎么整,你等电话吧。”
此时徐凯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,哆哆嗦嗦地掏出名片递过去。
陶强把名片往兜里一塞,带着小弟径直走出包间。
上车后,他立刻掏手机给杜成打电话,兴奋得藏也藏不住:“哥,好消息!车牌我弄回来了!”
电话那头杜成听着,声音也轻快不少,明显挺开心。
等陶强回到杜成办公室,他把车牌摆桌上,皱眉说:“哥,要不咱换个新牌子吧?
这都被掰得歪歪扭扭,装车上也难看。”
杜成拿起车牌瞄了瞄,忽然笑了,摆手说:“不用换,就这样挺带感,挂车上有点复古味道,就这么装着吧。”
陶强听了,只得拿着车牌去给桑塔纳装回去。
杜成坐办公桌后,手不停敲桌面,发出“笃笃”声。
他抬头问陶强:“那个拆你车牌的小子找着没?他什么来头?没让他赔点钱,或者回来给我赔个礼没?”
陶强挠头,脸上带点不好意思:“哥,别提了,我们在包间里吵起来,最后还动了手,我还开了枪呢。”
6
事先没跟你提前打招呼,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误。
不过当时情况太紧急了。
要是我掏出手机给你打电话,估计早就被他们十几个人给揍了。
说完,陶强把找车牌的整个经过,还有跟徐凯起冲突的原因,以及打架的细节,详细地告诉了杜成。
他一番话说完后,掏出徐凯的名片,递到了杜成手上。
杜成接过名片,仔细看了看。
上面只写了“徐凯”这个名字,下面有两个电话号码,其他信息一概没有。
甚至连单位和公司名字都没写。
杜成盯着那张名片,眉头越皱越紧,脑子里不停地猜测。
这人开着三百多万的悍马,居然干出掰别人车牌这么不靠谱的事。
到底是个有钱人,还是没钱?
这样的疑问让杜成好奇心大增。
他当机立断,决定立刻给徐凯打过去,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。
此时,徐凯正窝在医院急诊室里,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,看得让人心疼。
手机突然响了。
他本来心里憋着一股火,正想着找人帮忙,恢复场面。
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,他立即想到肯定是杜成那边打来的。
带着几分怒意,他没好气地接通电话,语气带刺:“喂,谁啊?有什么事快说!”
电话那头,杜成的声音冷冰冰的,一字一句没有一丝温度:“徐凯吧?没错,我叫杜成。兄弟,我这次可是冲着你的命来的。”
“兄弟,等你伤好了,记得摆个酒席,给我好好赔个礼。说实在的,我心里还憋着火呢。
我派人去找你要车牌,你倒好,非说牌是假的,还带着十几个人想打我的司机。你凭什么这么嚣张?
你想查我?我给你机会了。
我杜成最喜欢的就是揍开悍马的,不管你是谁,只要开悍马的,把你揍趴下!
你最好先打听清楚我是谁,我等着你来道歉。”
说完这句话,杜成“啪”地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这话让徐凯气得浑身发抖。
他刚被打得够呛,疼得不行,没想到电话里还被杜成骂得狠。
胸口仿佛燃起了火焰,差点喘不过气来。
他没多想,手指迅速拨通了总公司的电话,一口气找到了那个姓程的同事。
语气里全是慌乱和焦急:“喂,老程吗?我是徐凯!我刚在夜总会被人揍了,伤得不轻!”
老程一听,立刻紧张起来,追问:“怎么回事?谁这么大胆,敢动手打你?”
徐凯咬着牙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气:“动手的人是杜成手下的,叫陶强。你跟这人熟不熟?”
老程听到“陶强”两个字,瞳孔一收,慌得不行,赶紧说:“当然熟!我跟他关系还挺好。陶强是相关部门的保镖。更别提杜成他爸了,原来是海南市公司的大官,现在转到了农林公司,依旧是铁腕人物,背景硬得很,咱们根本惹不起。”
徐凯这才恍然大悟,心里暗暗盘算:怪不得他们这么嚣张,原来背后有这么个硬后台。
他下定决心,紧握拳头,说:“这事儿我不能就这么算了,这账,我非得跟他们算清楚。”
老程听到这话,赶紧压低声音劝道:“别把这些话跟我扯上关系。
我不是怕事儿,只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杜成。
咱们领导也是,根本不想跟这种人撕破脸。”
徐凯皱了皱眉,催促着说:“知道了,我自己去弄。
放心吧,以后杜成想找我麻烦,绝对找不到你头上。”
话刚说完,他就“啪”地一声挂了电话。
老程放下电话,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,越想越不安心。
杜成和徐凯要是真闹起来,不是两败俱伤,就是凑和了谁都得被坑。
更怕徐凯把他出卖出去,那他就真麻烦了。
想着想着,老程最后决定给杜成通个风声。
7
杜成正舒服地坐在办公室,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。
突然,电话“铃铃铃”响个不停。
他随手拿起,刚接通一听是老程,就随口道:“喂,哪位?”
老程急忙说:“杜成啊,我是市总公司的老程。刚刚徐凯一直打电话问你,结果都打到我这里了。
我告诉他,你家底不简单,让他别冲动,稳着点。
但看他那架势,很明显不打算善罢甘休。
你那边也得提前准备着,要不就跟你爸商量商量,或者先下手为强。
我肯定是帮你撑腰的,先给你打个招呼。
要是你俩真闹起来,我保证绝不会给你添乱。”
听着电话那边老程的话,杜成脸色没动,平静地应了一句:“知道了,谢了,老程。”
电话挂断后,杜成年轻一咬牙,心里火一下子蹿起来。
他抓起电话,用力按下号码,很快就拨通了徐凯。
电话一通,徐凯那边带着没散去的怒气,嘟囔:“喂,又来什么事?还嫌没事儿玩?”
杜成深吸口气,压下心中的怒火,语气尽量温和:“哥们,你现在在哪家医院住着?
你把电话打到市总公司去,这事儿传开了,咱俩都难看。
咱见个面好好聊聊吧,电话里吵来吵去没个头。
我直接过去,咱面对面说清楚,找办法解决。
不行,我当场给你道个歉也成。
就为了一个车牌,没必要弄得那么僵。
咱两个在这混圈子,都算有点来头的人,不该因小事翻脸。
我就带个司机过去,这事儿你觉得怎么样?”
徐凯听了这话,心里顿时猜得紧:这家伙刚才电话里还凶巴巴的,现在干脆说自己来道歉,还带司机,估计是怕我真的掀底牌,心虚了。
他冷哼一声,语气里带着嘲讽:“你还真会说话?
好,见面解决,也别真把关系搞得跟仇人似的。
你来吧,我这医院等着你。”
但杜成根本没打算赔礼,他心里早有算盘。
先让徐凯说出医院具体位置,好趁机“算账”。
挂了电话,他叫上陶强,找了几个关系好的兄弟。
一众人浩浩荡荡直奔医院。
进了大厅,杜成直接走到护士站,问徐凯在哪个楼层。
得知三楼后,大家大步流星往上冲。
到了病房门口,杜成没敲门,直接推开走了进去。
徐凯听见开门声,见人进来,急忙吩咐护工把病床扶正,撑起身子打量着来者。
他疑惑道:“哪位是杜少?”
杜成大大咧咧地走过去,瞥他一眼,歪着嘴说:“我就是。”
话音未落,他直接拉把椅子坐下,还翘起二郎腿,靠着椅背一脸轻松,不把这事放在眼里。
徐凯一看这架势,心里“咯噔”一声:这哪儿是来道歉,根本是来找事。
连点水果、补品都没带,态度还这么傲慢。
杜成目光微眯,盯着徐凯发问:“你跟市总公司的老程到底啥关系?别掩饰了。”
徐凯挺直脖子,声音扬高:“市总公司的老程?铁哥们儿,关系铁得很!
你想干嘛?”
杜成嘴角抽了下,露出不屑笑:“田壮你认识吧?
他是总公司的副处,信不信我现在给他打电话,骂他一顿,他连屁都不敢放?”
徐凯满脸轻蔑,语气讥讽:“你来这里,就是给我吹牛的?
想秀你在四九城的后台厉害?
光会给田壮打电话骂人,别的本事也有不?”
说着,他凑近几分,反问:“那你最厉害的是什么?别光说不能干。”
杜成脸色顿时冰冷,笑容全没,冷冷回了三个字:“我最会打。”
话刚落,他猛地站起身,一把抓起旁边的大输液瓶,朝徐凯脑袋狠狠砸了过去。
8
徐凯还没反应过来,脑袋一阵钻心的痛,就被砸倒在床上了,疼得他忍不住闷哼出声。
陶强见状,立马几步冲过去,一把按住徐凯,把他按倒在床上,用胳膊死死掐着他的脖子,另一只手就开始挥舞,大嘴巴子“啪啪”往徐凯脸上扇,声音清脆响亮。
徐凯拼命挣扎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: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我绝不会放过你!”
杜成站旁边,双臂抱胸,冷冷地说:“我就是专门来打你的,你能怎么样?”
陶强还在不停地打,手上的掌印都红肿了,可根本没想停下来。
杜成又说:“我叫杜成,你不是想查我吗?你查的那些完全不对。要不你现在就上网查查,看看四九城谁能治得了我!”
说完这些话,他瞥了眼瘫倒在床上、奄奄一息的徐凯,带着陶强几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,只留下徐凯疼得直哼。
躺在病床上,徐凯气得全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他咬着牙忍着头痛,摸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,声音带着哭腔:“爸,杜成又打我了!这是第二次了!上次夜总会就算了,结果他竟然还追到医院来,再揍我一顿,真是太过分了!”
电话那头,徐凯的爸听完,声音立刻沉下来,夹杂着疼爱和怒火:“儿子,别急,别哭,我马上派人来医院接你回家,接下来的事交给我,绝对不会让你吃亏。”
挂了电话,徐凯的爸没耽搁,直接拨给了正哥。
这会儿,正哥刚泡完脚,靠在客厅沙发,手里拿着手机听故事,时不时给故事点个赞,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,根本没想到会有急事找上门。
手机铃响,他随手接起,语气轻松地问:“喂,老徐啊,这么晚了,有啥事?想不想约我明天喝茶啊?”
徐凯的爸带着哭腔,语气急又火:“大哥,你快管管杜成!他这做法太过分了!我儿子被他打成那样了!”
正哥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,皱眉问:“小成又闯什么祸了?你这么生气,晚上还发火,到底咋回事?”
徐凯爸赶紧把经过说了一遍:“大哥,他把小凯打了,而且两回!第一次夜总会算了,结果他竟然还追到医院把小凯揍了一顿!这简直欺负人啊!”
正哥听完,沉默了几秒,沉吟后说:“行,我知道了,我马上给杜成打电话,把他叫过来。如果真像你说的,他平白无故打小凯,我肯定给你个说法,别着急,等我消息。”
这边,杜成刚进家门,还没脱下带着灰尘的外套,口袋里手机就震了。
他随手掏出手机,刚一想说“喂”,电话那头正哥火冒三丈的怒吼先来了:“你这混小子!杜成,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!照你这架势发展下去,难不成连老子我都敢动手?你心里还有规矩吗?我快认不出你了,你越来越难管了!再这样任性,我还得像两年前那样,把你关起来好好反省!”
杜成被这句句狠话怔住了,脸色瞬间变僵,好几秒才反应过来,带着几分委屈问:“哥,我到底做错啥了?我最近又没干啥出格的!”
正哥听了,火更大了,声音更高:“你还问?徐凯那孩子多老实多本分,你凭啥揍他?而且还是两次,还是追着医院里揍的,你是不是喝多了,脑子不清楚了?告诉你,徐凯他爸是我家亲戚,人家有钱势力大,你到底想闹哪样?想惹祸上身不成?”
杜成一听“徐凯”这名,心里一紧,赶紧抢着解释:“哥,你被蒙了!你说徐凯老实?哪儿老实了?他把我刚买的车牌给拆下来,还往他车上挂。我让陶强去要回车牌,人家倒好,直说我车牌是假的,还说要玩几天,玩够了才还我。”
9
哥,你说说,这种事儿,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能干出来的吗?你可要睁大眼睛别被那些“富二代”给骗了。
他们平时嘴上说得老实,说得一本正经,背地里到底是啥样子,你根本摸不着边儿。
正哥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杜成,根本不买账,嘴里冷哼一声,带着几分失望,“杜成啊,你这腔调挺会造谣编故事,为了推卸责任,你啥话都敢说是吧?”
杜成顿时急了,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,急忙辩解道:“哥,我没瞎编啊!我说的都是真的!你不信的话,给你徐凯的电话,我这就给你发,你自己去问问,看清楚这事儿到底什么情况!
等你弄明白了知道谁错了,再来找我算账也不迟!”
话刚说完,杜成火气上来了,直接一挂电话,手里手机攥得死紧,胸口跟鼓包一样,一阵阵地起伏。
正哥拿着手机,眉头皱得像结了个疙瘩,心里直嘀咕:这事儿不能光听杜成一个人说,万一有什么误会,错埋冤枉人可就糟了。
得把事情的头儿尾儿都查个明白。
于是,他一转头对旁边那个没吭声的老兄弟说:“你赶紧给徐凯打个电话,问清楚这事儿是不是真的。记住了,说话一定得真实。
要是他敢耍滑头瞒着我,我跟你说,我不但要收拾他,连带他那一帮人也得一起整治!”
话音刚落,那老兄弟也没敢耽搁,马上掏出手机,拨通了徐凯的电话号码。
电话那头,徐凯刚按下接听键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烦躁,“喂?哪位?有啥事没?”
电话那头斌叔压低嗓门,故意把声音放得软软的,装着客气,“你好,我是你正哥的老伙计,叫我斌叔就行了。
说来话长,我问你点事儿,得实话实说,千万别敢糊弄我。
你要敢欺骗,我跟你保证,不光杜成揍你,正哥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这话一出,徐凯心里猛地一跳,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,之前的不耐烦一下子没了。
慌乱地应承:“斌叔,您问吧,我保证老老实实,绝对不说谎。”
斌叔接着问:“说说,到底咋回事儿,杜成为啥动手打你?
之前你们在夜场闹翻了,是他喝多了主动找你麻烦,还是你先惹着他的?
还是根本不认识他,白白惹毛了这人?
老老实实说清楚,别藏着掖着。”
徐凯吞了口唾沫,眼神躲闪了几下,慢慢道:“事情是这样,我这手下有个兄弟,把杜成的车牌给弄掉了。
然后杜成派人来找我们要车牌,我当时也没在意,没想到车牌是真的。
结果到了夜总会,我们就吵起来了。”
斌叔没打算放过,紧着追问:“那后来呢?我听说你带了一帮十来个人差点去打他司机?
这事儿是真的吗?
别瞒我。”
徐凯声音往下降了几分,有点心虚,实诚承认:“是啊,当时我看到他司机怒冲冲地闯包间,心里一激动,就喊了人过去。”
斌叔继续盯着不放:“之后呢?
他为什么又在医院里揍你第二顿?
你是不是偷偷调查杜成,还想靠世总公司的后台搞他?
这事儿也是真的?”
徐凯低着头,声音更小了,坦白道:“嗯,确实是,我当时就是想出出气。”
说完这番话,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徐凯心里乱成一团,太阳穴跳得厉害,血压飙升,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
正哥从斌叔那听拍了事情的大致经过,脸色变得阴沉,拿起手机,按下了老徐的号码。
老徐一听到是正哥,立刻笑得客气,“正哥,您这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?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电话那头,正哥没多余寒暄,语气里满是严肃:“老徐啊,你说说你家小凯这性子,跟谁学的?
一天到晚睁着眼睛跟我撒谎,根本没一点踏实劲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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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男孩年纪小,调皮一点我能理解,可撒谎骗人这种事,我真是看不顺眼,也绝对不能忍。你家小凯先是掰了人家杜成的车牌,然后居然还想着拉着十几个人去欺负别人家的司机。你说,这事儿要不杜成揍他,谁去揍他?
这事我查得清清楚楚,一点都没含糊,你得好好管管小凯,好好教育他怎么做人,不然要是这样继续下去,将来肯定出大乱子。
现在年纪轻轻就敢骗人撒谎,等以后进了单位,还不乐意糊弄领导、糊弄同事?到时候,事情可不止是被揍那么简单了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
正哥说话条理清晰,句句都中肯,老徐听电话那头愣了好久,手机都差点没抓稳,差点掉地上。
老徐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:明明之前我还以为小凯是受害那一方,还特意去正哥那儿告状,怎么现在倒像被正哥骂了一顿?小凯什么时候掰过人家车牌?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?
他越想越着急,也没时间多想,赶紧又拨通了小凯的电话,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电话那头,小凯长长叹了口气,带着几分无奈和懊悔说:“爸,算了,这事我也不想再说了,越说越觉得丢人。其实一开始,的确是我不对,我当时头脑一热,做错了事,在你面前还没敢说实话,让你担心了。您也是心疼我,没弄清楚情况就去正哥那告状,这事不怪您,都怪我,我不好。”
后来,正哥又给杜成打了电话,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,还带了几分笑意:“成啊,你来我这儿一趟,晚上陪我吃顿夜宵,咱俩坐下聊聊。”
可杜成还带着之前被骂的怒气,故意耍起了小脾气,电话里语气赌气:“我不去,之前你没弄清楚就骂我是畜生、混蛋,骂我算了,还连累骂我爸,我心里不痛快,就不去!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
这明显是杜成打算让正哥先示个弱,正哥也没办法,毕竟他从小看着杜成长大,感情不一般,最后只能叹气说:“那行,算我怕你了,改天再聚吧。”
而徐凯这边,本来就理亏,加上正哥压着,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只能任由这事暂时翻篇,不再计较杜成打他的那档子事。